第10章 递归纪元（1/2）

青铜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，陈阳的视网膜上炸开三千个时空的闪光。他看见自己以不同形态存在：东汉末年的方士在洛水刻碑，二十三世纪的基因工程师在培养舱前调试胚胎，甚至有个蒸汽朋克世界的自己正往黄铜罗盘滴入水银。

"欢迎回家，摆渡人。"机械合成音响起时，陈阳发现正站在环形大厅中央。无数全息屏幕悬浮空中，播放着各个时空的沈阳：民国时期的钟楼在纳米雨中锈蚀，赛博朋克的浑河上飘着全息锦鲤，甚至有个中世纪风格的沈阳城在举行青铜器祭典。

黄金面具突然收缩成液态金属，顺着脖颈流遍全身。陈阳感到记忆在重组，父亲临终前缺失的片段终于补全——三十年前那个雨夜，父亲不是遭遇车祸，而是用这把玉刀切开了时空褶皱，将幼年的他推离既定的死亡轨道。

环形大厅的地面浮现星图，每颗星辰都是个历史节点。陈阳踩中1948年的沈阳，四周立刻具象出硝烟弥漫的街道。穿长衫的男人正在砖墙内封存青铜匣，正是前世救人的十字路口。当男人转身，陈阳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父亲年轻时的模样。

"因果链比想象中脆弱。"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陈阳回头，看见龙哥倚在民国时期的黄包车旁，机械心脏暴露在长衫外，齿轮咬合声与更夫梆子共鸣。

"你不是死了吗？"

"在时间线里，死亡只是变量重组。"龙哥抛接着青铜骰子，"就像现在，我可以是归墟叛军，也可以是你的引路人。"骰子落地时，六个面同时浮现陈阳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。

大厅突然震动，星图上的沈阳城开始扭曲。陈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他看见二十三世纪的自已正在引爆地月通道，而东汉时期的自己将瘟疫病毒封入青铜鼎。每个选择都在撕裂时空结构，青铜门上的裂痕正渗出猩红雾气。

"他们来了。"龙哥突然严肃起来，"观测者要重启这个纪元。"

民国街景如潮水退去，环形大厅变成透明穹顶。陈阳看见外部矗立着无数青铜巨像，每尊神像的瞳孔都是旋转的银河。它们的指尖射出光索，正将某个时空的沈阳城拖向黑暗深渊。

陈阳抬手，液态金属在掌心凝成玉刀。刀锋触地的瞬间，二十三世纪的记忆汹涌而至：原来归墟客不是时空旅者，而是人类文明的自检程序。每当文明发展出跨维度科技，观测者就会启动格式化。

"找到初始变量。"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脑际炸响。陈阳挥刀斩断光索，青铜巨像的咆哮震碎穹顶。在时空碎片中，他看见了那个永恒的雨夜——每个陈阳都在推开小女孩的瞬间，而观测者的触须正缠绕在每辆货车的方向盘上。